论郁达夫作品中的颓废和感伤
作者:文学北大核心论文发表 人气:204 来源: 标签:
著名作家郁达夫的作品带了几分特别的色彩,有几分的忧郁色彩,颓废与感伤。这些色彩的来源有莎士比亚的剧本的影响,郁达夫在他的作品中有了更多的感受,他感受到了关于世界本体的虚无与绝望,以一种消极放纵的感官本能方式消解自身内在的紧张。
颓废是郁达夫小说作品中的主旋律,不仅映射了时代沉沦悲剧,也是传统士大夫精神遗留以及五四特殊时代氛围影响的结果,更与郁达夫本人独特的精神气质有着非常密切的联系。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上海处处种种新旧文化杂糅并成的状态,颓废便是新旧文化种种畸形产交流所带来的一个“不甚健康”的产物。随着五四文化的逐渐沉潜,曾经一度让那一时代青年为之信仰的理想以及文化影响日益式微,感伤颓废一度笼罩在五四青年的心中。上海那个有着“东方巴黎”之称的“销金窟”,和“不夜之城”,给无数青年心理造成了巨大的冲击、诱惑。而租界化时期的上海,又充满着不安定感,使人难以产生文化归依感和归属感。精神家园在上海租界那一片光怪陆离的地域风雨飘摇,意志薄弱者偏向于自我放逐,自由的空气以及重商主义又造成了极端个人主义的流行。“惘惘的威胁感”的存在,造成了都市化上海时期的一幅典型的世界末颓废画面。日本大正作家村松梢风的小说《魔都》传达了他对上海这种颓废景象的难以名状的感情:“站立其间,我欢呼雀跃了起来。晕眩于它的华美,腐烂于它的淫荡,在放纵中失魂落魄,我彻底迷失在所有这些恶魔般的生活中。于是,欢乐,惊奇,悲伤,我感受到一种莫可名状的激动。这是为何?现在的我不是很明白。但是,牵引我的,是人的自由生活。这里没有传统,取而代之的是去除了一切的束缚。人们可以为所欲为。只有逍遥自在的感情在活生生地蠕动着。”正是在此时代氛围里,郁达夫以天性的忧郁、感伤、脆弱和孤傲抒写了一部部令人愁肠百结、爱恨交加的感伤小说。在郁达夫眼里,五四的激情突进已经成为往昔过客,而那一时期以“东方巴黎”著称的上海,尤其是上海租界区的繁华堕落与作家逼仄、狭窄的亭子间、弄堂间生活形成了强烈而鲜明的比照。1913年初,郁达夫取到上海去日本的途中,曾在上海逗留了几个月,几个月的停留,“上海的颓废”就使他“有点把持不住”,“性的启发,灵肉的交哄”,在他心里“起了发酵的作用”。上海租界的颓废空气表现在作品中,即作品充满着浓重的感伤颓废情绪。对山河破碎、家园破灭的惨痛情景,郁达夫感到了更大的幻灭感和绝望感。目光所触及的一切,皆是痛苦和失望,于是郁达夫只能以文人的方式去书写,用一种痛苦绝望的感伤笔调,宣泄积郁在心中的苦闷压抑。郁达夫在他的作品中一一为我们描画出那个时代人物的精神特质,即是孤独感伤、愤世嫉俗。他们想拯救社会,但又遭到社会的排挤,无力把握自己的命运,同时又不能与黑暗势力同流合污。性格上又大都怯懦,于是,只能消极以避世,采取种种消极方式表达自己绝望的反抗:沉湎酒色、放浪形骸、自我麻醉、悲观厌世,甚至自戕,把对现实的不满发泄在自己身上,想用死来解脱,而最后的结局都是毁灭,被恶势力所吞没。郁达夫的小说为我们展现了那个时代的一幕幕悲剧,塑造了一个个悲剧性人物。这些悲剧性人物,犹如站在沙漠中呼喊,回应自己的,只有空荡荡的回音。这是知识分子由与统治阶级、传统、社会、庸众的隔膜、分离而产生的孤独。如《沉沦》、《胃病》、《采石矶》中的主人公忧国伤时,却难寻同路人,因而产生知己难觅的孤独感。面对失败,他们唯有感叹:“在这茫茫的人海中间,哪一个是我的知己? ……我只觉得置身在浩荡的沙漠里! ”反抗的自觉意识被深深地压抑在这低调的情感后面。郁达夫作品中的颓废情结,其实质是热爱人生而非厌弃人生,彰显了他对现实社会的不满与其内心的绝望,作品颓废的外壳下蕴含着他炽热的反抗火苗。三 郁达夫作品中的感伤体现了城市边缘人的生存困境
郁达夫处在军阀混战的时代,在作家看来,这个时代是最黑暗、最糟糕、最不人道、最无趣味,最无价值的时代。郁达夫以感伤的笔调,带着几分无奈、几分感慨,还有几分的玩世不恭,给读者展示了一个广远的社会背景,这里有形形色色的“贫民窟”和“破庙”,里面住着各种各样的平凡城市边缘人物,社会的黑暗带来了城市边缘人的生存困境。在《春风沉醉的晚上》中,“贫民窟里的人已经眠静了。对面日新里的一排临邓拓路的洋楼里,还有几家点着了红绿的电灯,在那里弹罢拉拉衣加。一声二声清脆的歌音。带着哀调,从静寂的深夜的冷空气里传到我的耳膜上来,这大约是俄国的漂泊的少女,在那里卖钱的歌唱。”贫民窟与洋楼,俄国少女的卖唱,“我”的亭子间生存处境,女工陈二妹作为被侮辱与被损害者朴素的阶级仇恨意识,都道出了那个社会的阴暗,道出了底层社会的悲惨生活,是对苦难社会的控诉。作品《薄奠》也对人力车夫的苦楚做了详尽的描述。郁达夫在小说中成功塑造了一批零余人的形象,同样作为城市的边缘人,零余人茕茕孑立、形影相吊、思想敏感、生活贫困,他们的思想性格独具特色,他们满腹牢骚却不愿诉说,内心压抑、忧郁感伤,他们接受着中华民族悠久文化的熏陶,儒家文化处世哲学使他们时刻感到苦闷,五四运动的思潮又唤醒了他们的思想解放,使他们产生忧国忧民的心态。不论是郁达夫的处女作《银灰色的死》中的Y君,还是《春风沉醉的晚上》及《茑萝行》中的第一人称“我”,抑或是《她是一个弱女子》中的郑秀岳和吴一粟,都是典型的零余人。零余人有着于国于家无望的深刻悲哀与绝望,对于世界他们是完全没有用的,面对混乱的中国,他们同样束手无策,甚至对于家庭,他们也毫无贡献,完全是一个无用之人。面对着残酷的现实,零余人们对时代充满愤恨、哀怨,他们高尚的理想找不到出路,只有通过以放荡不羁的生活态度进行固执的对抗,最终落下惨败的结局,他们是精神与物质的双重困窘者,其悲剧性亦是必然的。例如《银灰色的死》中的Y君不敢对静儿表达爱意,最后静儿嫁给别人,Y君饱受着灵与肉的冲突的痛苦,希望、思想被毁灭,最终孤独地走向死亡。《杨梅烧酒》中的“他”怀抱着振兴民族和国家的雄心壮志,却报国无门,穷困潦倒。零余人的境况其实是作家当是生活的真实写照。面对着现实社会,作家本身知识者的先觉意识使其无法与周围环境协调以求苟活,不断的失业与贫困,使事业无法开展,妻儿无以抚养甚至自身温饱亦难以维持,刻骨地感到人的尊严与价值的丧失。然而,薄弱的意志又使他奋起反抗,“只好写些愤世嫉俗、怨天骂地的牢骚”,把这样的悲哀以感伤的形式呈现在作品当中。无论是作者本身,还是作品中主人公,都属于城市边缘人,在那个特定的年代,他们饱受生存困境和心灵困境的双重压力,他们在社会的最底层进行着挣扎与抗争,对自己的存在产生焦虑和怀疑,其实只是无力的呻吟,绝望的感伤。
四 郁达夫作品中的颓废与感伤具有积极的意味
列宁说过:“判断历史的功绩,不是根据历史活动家没有提供现代所要求的东西,而是根据他们比他们的前辈提供了新的东西”。郁达夫作品中的颓废与感伤固然有其不为人称道的一面,但我们也应该看到,正是这样一种颓废伤感的文风,给现代文学艺术所留下的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在作品中,郁达夫将颓废具体表现为主人公的性苦闷、性变态,他们性欲的错乱,只能借助非正常的“性”的来宣泄情绪,寻找一种变态的满足,作家将其当做一个社会问题以文学的形式提出来,说明这并非单独个体的感受,而是当时青年的普遍心态,是一种时代病。通过描写零余人的性苦闷和性变态,郁达夫将矛头指向了黑暗的社会现实和那些假道学、假才子士大夫们,可以说是对封建势力的无情批判和大胆挑衅与宣战,表达了作家对对个性解放和美好爱情的向往和期待,具有积极的意义。郁达夫作品中的感伤呈现了在当时中国社会所处的巨大的社会、历史和文化变动时期,受到传统中华民族悠久文化熏陶,又在五四运动的思潮下觉醒起来的知识分子独特的心路历程。作家刻画了一个个被压抑、被摧残得无处安放的灵魂,将这些城市边缘人的不幸、烦恼、悲苦以感伤的形式表现在作品当中,控诉了那个时代的黑暗与不人道的社会制度,其鲜明的态度和强烈的情绪彰显了积极地反帝反封建的民主主义倾向。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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